最近很常听人讲起来陈胜吴广和焚书坑儒,其实这两件事都另有隐情,看完之后,你可能会觉得他们更像活生生的人了,陈胜吴广没那么替天行道,秦始皇也没有那么残暴不堪。
陈胜吴广
“失期当斩”是谎言
出土文物《睡虎地秦简》中提到秦法,“御中发征,乏弗行,赀二甲。失期三日到五日,谇。六日到旬,赀一盾。过旬,赀一甲。及诣水雨,除”。意思是说:服徭役者迟到3至5日,口头警告;迟到6至10日,罚赔偿一面盾牌;迟到10日以上,罚赔偿一副铠甲。如果是因为暴雨之类的不可抗力,惩罚可以免除。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到处死。所以陈胜很有可能是利用大家法盲的属性骗一波,严刑酷法而被迫起义的人设崩了。
鸿鹄之志而非激情起义
年轻的时候,陈胜对他小伙伴说“苟富贵,无相忘”被嘲笑的时候,陈胜就拍着胸脯说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”?陈胜从小就是有野心的,这从起义时候那句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”也可以略知一二。同时起义的时候,他们还以扶苏和项燕的名义号召民众,颇有替天行道的感觉。
起义前的诸多准备工作
陈胜在布帛上写下“陈胜王”三个字,塞到渔夫网捕的鱼之腹中,戍卒买了鱼来煮食,看到布帛,心中充满疑惑。吴广又跑到树林间的小庙,假装狐狸嗥叫:“大楚兴,陈胜王。”起义当天,吴广多次对喝醉的秦尉说自己要逃跑,惹怒秦尉鞭打自己后,夺剑杀了秦尉,陈胜也进来杀了另外一个秦尉,并且忽悠同行们时期当斩的事情,成功说服大家造反。
起义经过
刚开始统领犯人900人,没过多久到陈县时已拥有兵车六七百辆,骑兵一千余,步卒上万。最多时候部队号称30万,当时秦国正规军才20万。不过陈胜毕竟没什么军事经验,连连败逃,最后被自己的车夫杀死,进献给秦军。起义只历时6个月就失败了。
焚书坑儒
焚书和坑儒是单独的两件事
我们的历史书每次提到焚书坑儒,都是并列提之,这其实是对史记的一种误解,《史记·儒林列传》的说法是“及至秦之季世,焚诗书,坑术士,六艺从此缺焉”,因为是纪传体,大事记被一起提起,但是其实这是单独的两件事,而且没有直接的联系。焚书是在公元前213年,而坑儒(其实是术士)是在后一年的公元前212年。焚书是因为当时读书人对复辟周分封制的坚持,而坑儒是因为秦始皇在炼丹的事情上受到了术士的欺骗。
焚书是李斯的提议,无奈之举
焚书的缘由是当时朝廷大臣对复兴周制还是推行新的郡县制的争论,在当时分封制是大家几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想,郡县制是破天荒的创新。这就好比在当今推崇无政府主义,大家都有国家管着几千年了,大部分人肯定不愿意,但是仔细想想,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呢?这可能也是当时人的困惑。
总之以儒家博士淳于越(秦长子老师)为首的复古派,强烈要求废除郡县制,恢复分封制,甚至说,不行分封制,难免有一天要被大臣篡位。 秦始皇就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让大家讨论,李斯就说朝代更迭周而复始,就是因为分封出去了诸侯,诸侯做大反叛,现在的儒生“不师今而学古”,“道古以害今”,就提出限制当时的言论和出版自由,我估计秦始皇大概率是偏向李斯的,所以就支持李斯,推出焚书令。要知道先秦社会基本上是在周制影响下下温情脉脉的,君王权力很受限,所以为了推行新制的强硬政策,在我看来也不可说是无奈之举。
焚书并没有毁灭性伤害
焚书令为:下令焚烧《秦记》以外的列国史记,对民间私藏《诗》、《书》等也限期交出烧毁;医药、卜筮、农业之书民间可以保留。可以看出来生活相关的书都获得允许,基本上只是销毁了民间的儒家经典,官府依然有收藏。虽然之后“楚人一炬可怜焦土”,大火焚烧咸阳宫之后丧失了很多典籍。但是了解过清朝文字狱和文革的肯定知道,虽然当时言论管制非常严格,但是还是有大量的民间私藏,埋地下的,藏夹缝的,甚至有的满腹经纶的老先生可以背诵全书而重新誊抄的,所以在汉朝时候各种典籍又陆续恢复,才有了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。所以说焚书虽然大量典籍散失,但是应该没有到毁灭性的伤害的层次。
坑儒其实只有460人
我们小时候学历史时候基本就一句话,秦始皇焚书坑儒,什么大火烧了几天几夜,大量儒生被活埋。给我们一种始皇帝恨读书人,烧尽天下书,坑尽读书人的感觉。其实史记说的很清楚是460多人。而且就只有一次,并不是一个大规模的有组织的屠杀。有人说460人也不少啊,而且是活埋,好残忍。要知道当时离商朝灭亡才几百年,人殉和割喉杀俘是当时的风俗,很常见的事情。当时秦国大将白起活埋赵国四十万战俘,项羽活埋秦国二十万降卒。就连几百年后的反人类统治者曹操,动不动就屠城杀个几万人。所以这真的是一个小规模的独立事件,为什么会被史书记录下来呢?我认为原因有二:
- 史记是汉代编纂的,抹黑前朝是惯例,把前朝写坏一点不仅提高政权合法性,也是司马迁对现在统治者的旁敲侧击。另一方面在这样的情况下,秦始皇才这么点黑料,可见他真的应该是没有太多行不义。
- 坑杀的有很多读书人,和战争时候坑杀几百个士兵还是有区别的,毕竟读书人在古代很稀少,而且史官们本身也都是读书人,可能从心里还是同情的。
坑儒其实主要是忽悠秦始皇的炼丹术士
根据《史记-秦始皇本纪》记载,在“焚书”的第二年,公元前212年,有个两个方士,卢生、侯生又称术士,他们见秦始皇迷恋长生不老之术,就动起了歪脑筋,谎称自己能炼出让人长生不老的仙药,秦始皇听后大喜,给了这哥俩不少钱,但是最后也什么都没搞出来,最后只能跑路,一边跑还一边散播秦始皇坏话,关键是这两个笨蛋还又被抓回来了。审问过程中为了坦白从宽互相揭发,最后前后指控出四百六十余人。秦始皇在盛怒中下令,将涉案者四百六十余名坑杀在咸阳。
可以看出来整个事情就是秦始皇被非法集资的人忽悠了,最后非法集资的人捐钱跑路时候还一路骂秦始皇傻,然后自己傻傻的被抓住了。你说这换成你你能忍吗?至于最后牵连的几百人,应该不是都是炼丹的把,不然这个工厂规模真的不算小了,我估计其中肯定是有很多趁机奚落嘲笑秦始皇的儒生,至于术士们本身是不是也是读书人,有可能,但是是不是身兼两职就不好说了。所以坑儒里边应该肯定是有儒生的,但是事情的起因却是两个忽悠了秦始皇的术士。
这里不得提一下秦长子扶苏,就是因为坑儒这件事求情,惹怒了秦始皇,被下放到前线去当给蒙恬监军。最后在秦始皇驾崩之后,被李斯和赵高假传圣旨赐死,虽然蒙恬当时质疑圣旨真实性,要再三请示确认,但是扶苏是二话不说,父让子死,有什么好请示的,随即自刎。而这个扶苏,正是之前焚书事件中,力主恢复周制而最后选择(当时已经告老还乡)一起和书共同被焚的儒家博士淳于越,真的是一对圣徒啊。
后世的评价
- 汉代王充:秦虽无道,不燔诸子,诸子尺书,文篇具在,圣人之全经犹存(可见汉代时候先秦经典大部分尚在)
- 宋代郑樵:“秦时未尝不用儒生与经学也。”“秦时未尝废儒。而始皇所坑之儒者,盖一时议论不合者耳。”“萧何入咸阳,收秦律令图书,则秦亦未尝无书籍也。其所焚者,一时间事耳。”“自汉以来,书籍至于今日百不存一二,非秦人亡之也,学者自亡之耳。(宋代时候认为秦朝焚书并没有实质性打击,反而是汉朝后许多典籍随着时间散失了;至于坑儒,他也认为这是一个随机的独立事件)
- 清代刘大櫆:“六经之亡非秦亡之也,汉亡之也。”“书之焚,非李斯之罪,而项籍之罪也”
- 近代章太炎:诸巫食言,乃坑术士,以说百姓。
- 近代鲁迅:秦始皇实在冤枉得很,他的吃亏是在二世而亡,一班帮闲们都替新主子去讲他的坏话了。不错,秦始皇烧过书,烧书是为了统一思想。但他没有烧掉农书和医书;他收罗许多别国的“客卿”,并不专重“秦的思想”,倒是博采各种的思想的。